探望（1/2）

探望

废太子胤礽生辰在即，纵使被圈禁，他心中不免仍怀着最后一丝希望。

胤礽赌得便是康熙帝对他的父子情以及对先皇后的怀念。

他深知上次围猎之事，已然伤透皇阿玛的心，皇阿玛甚至发出狠话，再也不想看见他。

可过几日，便是他的生辰，也是先皇后赫舍里氏生他而难产的日子，胤礽不由生了希望，皇阿玛那日或许会来看他。

胤礽便是抱着这样的念头，硬生生挨着被拘禁的痛苦日子，从前的风光与身边的恭维，自从他失势之后便再不复焉，甚至连照顾他的太监对他的态度也愈发不恭敬。

这叫向来顺风顺水的胤礽如何能够接受？

所以他便抱着最后这一根救命稻草，希望自己能够东山再起。

于是胤礽这几日紧张地不行，既期盼生辰的到来，却又害怕皇阿玛当真是狠下心，再不来看他。

不过有这一想法的不止胤礽一人，八阿哥胤禩亦怀着与他同样的想法。

胤禩深知胤礽一废，却还有复立，说明皇阿玛对他还有余情。如今在众皇子重选储君之命令，算不得数，并非出自皇阿玛本心。

若他真要争取到圣心，为日后的前程铺路，那么对废太子露出示好之意，便会成为他的有力筹码。

于是，胤禩打算去看看废太子胤礽。

可当小九听到这个消息之时，他脸上露出的除了巨大的震惊，亦有许多不赞同之意。

“八哥，你可还记得废太子，对你做过些什么？往日里你受的那些苦，有一半都是他造成的。”小九对着胤禩劝道。

胤禩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，可作为一个看过史书的人，他能够知道的便是，这一次重选储君，不管是他还是胤禛，都必败。

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让皇阿玛看到他对胤礽的仁义，从而在第二次废胤礽之时，将他纳入考虑。

“小九，我自有我的打算，这一探望，必须去做，别无他选。”胤禩说道。

……

胤礽生辰前夕，令胤礽意想不到的是，殿外确实有人来看他，然而那人却是他向来不对付的八阿哥胤禩。

等到胤禩进来，胤礽已经调整好错愕的表情，复立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面对胤禩。

胤礽不想让昔日的敌人，看到他落败颓丧灰头土脸的模样，他心里笃定胤禩便是看着他落到今日这副田地，特地来嘲笑他。

所以，他万万不能让胤禩看扁了。

纵然近来身形消瘦，形容枯槁，可胤礽仍强装出一副镇定又淡然的样子，仿佛他依旧是从前那高高在上的储君。

“我当是谁？原来是八弟你，罢了，也只有你这么闲，能得空来我这。”胤礽一开口，便没有什么好话。

然而胤禩没有与他计较，而是将提前准备好的糕点吃食放在胤礽桌上，都是胤礽从前的口味，一桌子全是他喜欢吃的菜。

胤礽自从被圈禁之后，已然很久没有吃过这些精致可口的食物，日日都是些难以下咽的果腹之物。

他不直觉地对着这些吃食咽了咽口水，然而心里又难免生了几分警惕。他自知与胤禩的关系向来不好，所以他能有那么好心？

胤禩看着胤礽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模样，不由觉得有些好笑，“放心吧，没在里面下毒，纵使你是废太子，戕害兄弟的罪行我倒是担不起。”

胤礽转着一双眼睛看着胤禩，他将一盘精致的糕点推到胤禩面前，“你先吃一口。”

他还是不放心，储君的名号没了，到不了他在此混吃等死。可要是命没了，他可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
胤禩对胤礽这种幼稚的举动颇感无奈，可还是顺了他的心意，从那一盘糕点中拿出一块塞到嘴里。

他吃给胤礽看，“看吧，没下毒。”

胤礽这才放下心，大口地将那些他从前最爱的美味往嘴里塞。

吃进口里的那一刻，胤礽不由得眯起了眼睛，那是想念很久的味道，吃得他忍不住想要流泪。

不止是关于食物的美味，更是在怀念自己从前的日子。

一人之下万人之上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，受人敬仰与尊敬的太子储君。

可现在，这些日子不再复返，只能可怜的活在他的记忆之中。

他的生辰，从前是宫里巨大的庆典，可如今，到头来却只有眼前这个他向来看不上眼的八弟记得。

那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与委屈之感。

胤禩却只是看着他，未发一言。从前胤礽对他做的那些事情，他过不去。因此他也无法做到若无其事，既然不能不做，便只能做到尽量漠然处之。

于是就这么一个吃着，一个在一旁坐着，一时相顾无言。

等到胤礽吃饱停筷之时，胤禩便打算起身回府。

倒是胤礽愈发震惊地看向他，似乎不敢相信胤禩亲自来这么一趟，只是为他送些吃食。

“你就这么走了？”胤礽问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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